沒有所以

 

6/18 23:48完成本節

(提醒: 裡面多處引用原作句子)

 

 

和4S在森之國會合已經是幾天後的事了，並不是距離過遠或機體異常，而是兩位在接受尋找替代能源的提案後先去了Emil的回憶之地。

 

如果月之淚能讓願望實現的話，神啊，請允許我自私的......

 

對機械生命體幾日的觀察下，Pod提議解除2B的戰鬥模式，畢竟能源耗損上戰鬥型type更為顯卓，9S則極大化的減少掃描偵查，可由輔助機取代的功能多數轉交了。突然有些羨慕Pod的太陽能蓄電裝置...。

 

雖然能在停戰後的世界一起共存的願望實現，但如果能更久、更久...的話。

這就是所謂的慾望嗎?

 

造物主人類給了我們相同的外貌及思考,是否情感也連同複製了呢?

或許經過長久的演算，我們的[心]擁有了相似的[情感]，有著不安、殘暴、還有某些無法解釋的慾望。就算將記憶區塊上傳至保存端，在虛擬網路中也可以和其他數據形成的人格交流，這樣永遠的，與2B共存，我依舊害怕實體的毀壞，好像曾經歷過的"回憶"只是複製的存在...。

 

強烈的慾望指使我保護我們的機體，手心觸碰時的感覺傳遞能讓我稍微安心。很可笑卻又真實吧?

 

就算2B type,9S type...，我們的外觀的model都是可量產的，我依舊認為，眼前的"她"才是最[真實]的，對我而言最重要的。

 

那在以往長久的戰爭中，因黑盒反應數次毀滅，上傳保存於基地的資料，真的和前一具機體是同一個[我]嗎?我們的恐懼、憤怒、不甘......情感真的也能數據化的保存起來，重新修復成完整的我嗎?

 

或許永遠無法得知...。

 

沿途發現數個Emil的面具，判斷是各個分裂體毀壞後留下的。

 

2B提出將面具蒐集起來運送到回憶之地，就像做某種悼念。聽到2B使用"悼念"這個詞其實讓我蠻驚訝的，在我的記憶數據裡很少見到她表達情感，據說戰鬥用model大多數是這樣的，Jackass也提過YoRHa部隊的思考運算特殊(也順便表示認為無用)，不過2B則是認為我的情感是屬於豐富的。

 

...對於"處決"的任務…，她留有全部的記憶。

 

極密資料顯示YoRHa 9號S型機已被E型機處決多次，我的記憶區塊裡完全搜尋不到相關紀錄。在每次[死亡]時就被刪除了吧。

然後作為兵器繼續投入戰鬥使用。

 

我好像了解一點，恐懼沒有實體的其中原因。

害怕記憶再次被竄改，即使是被她[殺害]的痛苦回憶。

 

害怕忘記她的一切...。

 

但是，因為殺害我而痛苦的話......。

 

如果，2B真的留有這些處決片段的紀錄，

那就由我親手刪除吧。其實、私心希望她能記得我的全部…。

 

Emil也是這樣想的吧。

 

 

真是矛盾阿。

 

" 9S?"

 

" 怎麼了嗎?"

 

“ 表情很奇怪…。”

 

 

诶?剛才我有做什麼表情嗎？話說帶著眼罩應該不明顯吧，除非盯著看...，所以2B一直再觀察我嗎？！嗚哇好像重點不太對啊...... 心拍數突然上升，但是感覺...非常溫暖，這就是所謂心動的情緒？

 

“ ...噗。”

 

“ …？”

 

“ 哈哈，連2B都這麼說了，看來真的很~奇怪呢~”

說著捏住臉頰拉出一個誇張的笑。

 

“ 9S，表情更奇怪了啦...” 

她的嘴角彎成淺淺的弧度，帶著笑的樣子真好看啊。

 

即使這個世界充滿詛咒也好。

即使被這個世界降下懲罰也好。

 

沒有經過思考，9S伸出手撫過2B唇尾的弧線，看著她輕蹭自己的指尖。

 

在這輪回中，我們會詠唱著祈禱的話語。

 

 

握緊彼此的手，現在的他們不再為了信念，而是純粹的、抓緊手中的溫暖依畏著，不需要證明Android和機械生命體是否有感情，只要當下這麼相信著…。或許這個世界真的存在所謂的命運之神，試圖引領我們前往殘酷的真相。

 

[但是…]

 

[我們會…]

 

 

永遠奮起抗爭下去。

 

 

 

 

據Pod的報告，目的地周圍無任何機械生命體活動痕跡，說不定是Emil的思念保護著這裡吧，我不禁這樣想。

想起2B的資料急需備份、機體也缺乏檢修，我提議今晚在這裡休息，由Pod們在升降梯外側警備，裏頭入口處也設置了武器的自動攻擊程序加強安全性。

 

Pod042: 反對:理由為輔助機可更高效率的協助機體整備。

 

Pod153: 反對042之說法，私人空間是必須的。

 

153說的好阿!9S忍不住在心裡歡呼。

 

“ 嗯，Pod們請於外側警備。”

2B說著解開戰術眼罩，找了平坦的地面坐下。

 

Pod042: 了解。

 

嗚哇，只剩下和2B兩人突然又有些緊張…。

 

她輕撫著身旁的花瓣，像人類虔誠地閉上眼睛像在許願，有種神聖潔淨的令我無法移開視線，想好好記錄著個畫面。

 

…不行，還是先集中精神維修吧。

 

她睜開雙眼，將完成許願的月之淚別在髮上，”溫柔”的看向自己。

 

…可是，資料要先備份…。

 

“ NineZ，不許願嗎?”

她起身，解開我的眼罩，摘下另一朵遞給我。

 

 

……。

 

 

…好。

 

這就是人類所謂的移情現象嗎?

 

看見月之淚會想起許願。

看見美的事物會想起2B。

 

被製造出來時就被植入造物主是高貴不可隨意模仿的程序，可是我們的一切卻又越來越接近人類，是[神]的惡作劇吧。

 

Android的人造皮膚和恆溫有機生命體相同，有著又軟又溫暖的觸感，實際體驗發現原來擁抱是這麼令人安心的行為阿。資料中也有記載，有著親密關係的人類會出現這樣的舉動。

 

和男性機體不同，女性機體觸摸起來更加柔軟，沒想到戰鬥用的B型也有著和功能不符的這種特性呢。

 

感覺全身運動組件的輸出急速降低，明明程式沒有異常的。於是和2B擁抱著倒落在花叢中，我感到極度的想進入休眠模式。撐著啟動自動修復模組後，依舊無法打起精神，2B也呈現極度放鬆的狀態，這對Android實在是非常新鮮的體驗，畢竟沒有任何會影響機能的損壞，能源供給也十分穩定。

 

這樣下去會[睡著]吧。

產生了如此不可思議的想法。

 

還想多和2B多說些話呢…。

忍不住在休眠前hacking進入了她的記憶，那裏依舊是白色、佈滿荊棘般裂痕的空間。不同的是，眼前休眠中的、2B的自我數據，閉著眼睛露出了和剛材相同的微笑，髮上的月之淚也存在著。

 

在生與死不斷的輪迴中，她的時間前進了。

那些裂縫或許永遠無法修復，但是未來是能由自己取得的。

向累積的殘破記憶資料掃視，累加的空間裡，有著小小一塊，嶄新的存放處，那裏沒有任何傷痕，走近時9S聽見自己的聲音。

 

“ 我果然，最喜歡…”

 

覺得自己的運算突然卡住了，咳。

哪一天，一定要好好傳達出去阿，自己的思念。

 

9S小聲的對自己說了加油。

 

 

诶?

突然想到。

 

假定2B留有所有記憶的話，不就可以知道她對自己的想法嘛!?

前一個自己，還有以前的每一次，應該都有對2B的不同了解才對。

 

可是，偷看別人的記憶也太不好了…。

 

“ NineZ?”

 

“ 阿阿2B你醒啦哈哈哈哈…”

我居然忘記了，剛剛就是為了和2B說話才hacking的。

不會剛才的自言自語都被聽見了吧!?

 

“ 那個…2B，我剛剛想阿既然要整理記憶區塊就一起閱覽吧，說不定還可以補充解釋當初的場景呢!我剛剛偶然間看見我們被野豬追著跑的記憶呢哈哈哈…诶?”

 

那是…哭了!?

阿阿阿我居然會犯這種失誤!!說不定那是痛苦回憶的一部分阿怎麼辦!該不會從此討厭我吧好不容易能互相擁抱了嗚嗚嗚嗚嗚……

 

“ 2B!我…那個，對不起。如果是不願想起的事情，就由我來刪…”

 

“ 不可以!!”

淚水不停的墜落，就算知道在記憶區塊中，9S還是慌張的替她擦拭，雖然不管怎麼做淚水還是不停不停的出現。

 

再一次抱住2B，雖然感覺不到實體，但她稍微停了下來。

 

“ 每一次，和NineZ的記憶，都不想忘記…就算結局都，是，把你…”

 

“ …2B。”

 

“ 也不想忘記!”

 

第一次看見這樣子的2B。

不，說不定之前也有過吧，S型機體的邏輯跟偽裝可是出了名的，但是卻讓她痛苦不堪，阿，我原來笨拙的令自己生氣…。

 

“ 那就一起看吧…隨然記憶消失了，以前的[我]也是[我]。就算痛苦，但是我大概能知道當時的想法和想傳達給2B的心情”

 

“ 畢竟除了痛苦之外，待在2B身邊一定是非常快樂的事，所以才一次次的，就算遺忘也拼命朝2B在的地方前進”

 

“ 就算帶著如此卑劣的心，我也不能在沒有2B的地方戰鬥”

 

戰鬥型type都十分強大，像現在這樣，讓她躺在懷中大概是第一次吧。

記憶中的影像、聲音流暢的浮現眼前，就像舊時代中所說的電影，奇妙的像是看著他人的經歷、卻都是自身發生過的經驗。

 

為了修復記憶空間而在閱覽完畢後被重新歸檔，有時2B會不可自制的顫抖，像是太過懼怕般。我們會停止閱覽休息一下，互相擁抱、觸摸、親吻額頭，慶幸那時閱讀的[道歉的100種方法]內容是可用的。

 

2B作出斜靠在我肩胛的動作，示意我繼續閱覽歸檔。

很擔心她的狀況，裂縫無法消失，不過由縮小來看這個修復方法是有效的。

 

繼續吧。

 

接下來是第三次，[我]死亡前的記憶。

2B緊抓我的手指，心拍數急速上升，雖然每當我死亡時都會有這樣的焦慮反應，但這次是最明顯的。那時還發生了什麼嗎?

 

用空著的手抱住她的肩膀，閱覽開始。

又是沙之神殿，看來這裡成為我被”處刑”多次的場所。

嗯，以後要避免靠近。

 

看著自己的表情，當時應該已知自己會遭殺害，看來有點放棄了呢。

而且，一定從那時開始，就喜歡著2B了。

看著那時2B懇求死亡、自己hacking侵入她的記憶時，我也顫抖著。

 

發現我的異常，2B抬頭看著我，像是在問要不要休息。

阿~阿，真是的…。

 

朝她擠出了微笑，2B才放心的繼續閱覽。

紀錄中絕望的她將刀刃朝向自己，該不會那時的我傷害過她!?

咬牙看下去…

 

 

我，自刎了。

 

影像中的她和眼前的她，哭泣的聲音重疊起來，一樣的隱忍及艱澀。

實在太痛苦了。

明明2B是這麼的溫柔…

 

我俯下身，將她緊緊按在懷中，就像被Eve的病毒感染、我再次死亡那時。

自己是多麼自私，訂下了每次由她終結自身的約定，太殘酷了。

 

 

對不起。

 

對不起。

 

對不起。

 

…。

 

……。

 

 

“ 真是倔強阿…”

大概把眼淚都蹭在胸前了吧，她調整下姿勢又躺回我的腿上。

 

又開始了其他片段的閱覽。

比對那些破碎的畫面，至少有8次的處決。

 

在看其中一次記憶時，她笑了。

那是我們在水沒都市調查生態時，逗弄野豬被追著跑了一整天。

後來還一起掉進湖裡，全身溼透的樣子。

 

畢竟以Android的重量不可能游泳的…。

那時乾脆在水底走路，反而看到了沒見過的豐富魚種。

不過最後又被水中的小型魚類追著跑就是了…。

 

“ 哼哼…”

笑聲改變了，看來是在晚上時…。

 

因為外裝全濕透了，我們找了還算乾燥的岩洞休息，用Pod的雷射生火，想著把衣服烤乾，還烤了未知的魚類食用。看來沒有毒又很美味呢。

 

然後[我]進入了休眠模式，由2B警戒周圍。

看表情就知道我肯定在裝睡，想就這樣被她結束。

 

 

但是，那時的她，再次發出痛苦的呻吟。

 

[我]忍不住出聲喊她，2B反射性地壓上我，用刀刃抵住我的喉間。

 

[ 沒事的…，很快又會結束的…]

她像是催眠自己說道，嘴角發抖露出扭曲的笑容。

 

[ 嗯，2B，也給我一個擁抱吧]

[ 死亡是冰冷的，如果能在最後感受到一絲溫暖，肯定很快樂…]

 

[ 你總是這樣!到底為什麼快樂阿!]

[ 已經…，被我……NineZ!]

 

[ 嗯，早就猜到囉，已經，不只一次了呢]

 

[ 知道的話，為甚麼還能笑得出來]

 

[ 因為，2B其實總是在哭嘛，所以我只好笑啦~]

 

[ 咕嗚……]

 

[ 對了~如果能像人類一樣，給我個吻別就更…啊嗚……!]

 

 

刀刃深深刺穿”我”的胸膛，意識如流沙般快速崩解消失。

但是，在陷入完全的黑暗前，嘴唇的觸感非常溫暖、柔軟…。

 

隨然Android是沒有體味的，卻好像能嗅到她髮絲的香氣。

 

…她的睫毛濕潤的刷過我的鼻梁。

 

…溫熱、的、淚水，滴落在…臉頰。

 

和…冰冷的身體，對比……。

 

[ …好幸福。]

 

 

 

全部的記憶皆重整備份完成，運動傳遞程序也修復完畢。

睜眼醒來，2B正看著自己，身旁月之淚的光暈依舊柔和。

 

“ 累了…。”

半闔著眼的她吐出這句話，勉強的撐住盯著自己。

 

“ 嗯，在睡一下吧…”

 

2B突然撐起上身，往我的方向挪動。

 

“ ?”

 

“ NineZ也…”

 

籠罩自己的陰影不斷增加，我不知道該把視線放在嘴角那顆痣還是柔軟的唇瓣。

突然羨慕起從前的自己了……。

 

快能感受到，她的溫度了。

 

有些不知所措的閉上眼睛，接著而來的是她…。

 

 

熟悉的……重量!!!?

 

感覺前胸的壓迫感，2B已經趴在上面進入休眠模式了。

果然沒那麼簡單阿嗚嗚嗚。

 

本來想讓2B躺在自己腿上，挪動時卻不小心摸到某種柔軟的部位。

嗚啊!?!?

 

算了，就這樣也不錯，至少是趴著的姿勢阿。

9S有些唾棄現在的自己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Pod042:提案:已經過23小時17分鐘，超過預計完整維修的時間，建議…

 

Pod153:駁回，請042思考何謂”閱讀氣氛”，建議持續待機。

 

Pod042:了…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