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掉天狼坑嗚嗚嗚,吃米尤、吃不夠!!小狼犬嗷嗷叫聽的人受不了!?!?(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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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天狼/米尤> 藍玫瑰- Always can not be. 10

10

 

米哈伊爾醒來時,體內的燥熱已經完全消失,甚至有些冰冷。

少年離開了。

 

床邊整齊的疊著一套衣服,大概是給自己的,他換上去發覺有些小,發楞的看著短了截的袖口。用力抓過披散的額髮,他吸口氣,讓早上涼爽的空氣充滿肺臟,看見窗戶邊的桌上留著那疊文件,上頭躺著張紙條。

 

[ Thank you for giving me a nice dream.]

 

 

將紙條摺好塞進上衣口袋,米哈伊爾靠在窗邊開始讀那些文件。

前幾章應該是克拉維爾的手稿,關於細菌武器的殺傷力紀錄和病程進展,後頭接著有藥劑調配比例的討論,偏向自問自答,看著密密麻麻寫滿整張紙的註記,他不知道該說那老頭認真還是囉嗦。按壓有點痠脹的眼皮,米哈伊爾有些慶幸到目前為止沒看到藥劑調配的完整配方,致病菌種的培殖法也不完整,而研究室已經燒光了。至少不管是誰拿到這份資料都無法做出類似的東西。

 

後頭還有幾張紙,應該是他新的構思,是寫到一半的人型兵器製造法,蒐集強壯人類的器官組織,分區塊通電使之驅動,再以藥劑控制…。

還好只是理論。

 

在克拉維爾找到新的贊助商前,他得趕緊連絡伊庭,阿爾瑪商會的勢力固然強悍,但英國分會在這次肯定完了,不過在列強緊張的情勢下,難說有哪個戰爭瘋子會大力支持,甚至趁著戰亂蒐集實驗體。

 

收拾下東西,米哈伊爾觀察屋外無人經過,推門出去便疾步走向大街,招了輛車去往伊庭先生的公寓。第一次見到對方如此疲倦的臉龐,他先是愣在門口,隔了幾秒才回神領著人進屋,本想泡壺咖啡,但見對方沒喝的意思也就作罷。

 

米哈伊爾邊解釋目前為止收集的證據邊和伊庭一起手抄副本,不愧是情報部的軍人,沒吃驚多久便快速進入狀態,提問幾個要點就了然事情全貌,又拿了張紙寫拜訪信給警察廳長,然後聯絡手下的人去調查工廠。

 

“ 燒了一晚上大概也沒剩什麼東西,不該存在的病菌也在地底燒光了吧。”

伊庭手下繼續飛快的發著電報,朝米哈伊爾笑了。

 

“ 是阿…,所以克拉維爾就交給你了。希望你會確實殺了他。”

他挑眉回望眼前的軍人。

 

伊庭先生聽完這句話,做出誇張的受傷表情,放下發報機說道。

“ 我可是有分寸的。我要的是戰爭勝利,而不是災難。”

 

“ 哼,可別忘記自己說過的話。”

 

“ 當然。”

 

匆匆交代完,伊庭先生和他一起出了門,說得去準備些籌碼便與他道別。

米哈伊爾也不囉嗦,直接搭車回去商辦,確認沒有阿爾瑪商會發來的消息便交代蘇利文小姐,自己有事需要離開幾天,海運的事交給她和偉恩先生處理,他是近年培養來接替自己的幹部,畢竟每晚都去危險的地方晃悠,得提前找人接手。

 

等打理好一切已經是中午了,接過蘇利文小姐給他的紙包,裡頭是起司豬肉三明治,難得留下句謝謝走出大門,回到自己的公寓。

 

實在太累了,不論是身體或是心理上,他簡單清洗下就躺倒在床鋪裡。

腦子裡亂糟糟的,他需要好好整理一番。先是阿爾瑪商會那邊,為了抓住證據、警察肯定會在今天就突襲搜查,只是克什納這個老狐狸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得知工廠的事,必須在他湮滅證據前逮住他,不過這事也只能交給伊庭了,自己已經殺過太多人,不可能曝露在警方的眼線下。

 

他也是。

 

米哈伊爾擔心的另一件事就是少年。

知道傑克肯定不是他的真名,派人打探也找不到,與少年的經歷彷彿是夢境,醒了就無法再見到了。他真切的感受過少年對強盜的憎恨,還有得知仇人的名字是克什納的當下、幾乎快咬碎牙的憤怒,他很擔心對方會自己單槍匹馬的找人尋仇,就算阿爾瑪商會永遠充滿警備,就算克什納說不定身手強大,或尋仇過後、被趕到現場的警察團團包圍,最終在監獄度過餘生。

…又或是。

 

在復仇後,了結自己的性命。

 

心臟突兀的抽痛下,他搔搔頭不敢再想這事。

只希望對方口中的教授可以拉住他,有個家能陪他走下去。

 

…如果自己在他之前,先解決克什納,少年是否就能活下去?

 

抹了把臉,他拉開床頭櫃上的抽屜,裏頭棕色的玻璃瓶裝了藥丸,他決定吃幾顆強迫自己好好睡覺。米哈伊爾真的需要好好思考那些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“ 我回來了…。”

 

聽見開門聲,威拉德都快從椅子上跳起來了,顧不得方才踉蹌的腳步,他趕緊往門口走,看見疲憊但沒受什麼重傷的少年才放下心,張開雙臂輕輕的抱住他,頗為心疼的拍拍少年的肩膀。察覺他身子微小的抽動下,威拉德立刻抬頭,拉開厚實的外套,從白淨的裡衣下,敏銳的嗅出傷藥混和血腥的氣味。

 

“ 真的…,瞞不過教授呢。”

尤里苦笑下,隨即被拖回房間檢查傷勢。

 

才隔了一小時,他立刻請來信賴的醫師朋友,告訴孩子是被強盜所傷,需要縫合傷口,又嚴肅的說那強盜貌似有同夥,為了安全起見不要被對方尋仇,請絕對不可將事情傳出。第一次見到如此充滿威壓的神情,那醫師被唬得一愣一楞,拍胸埔答應著,仔細地給他處理肩傷,還交代小夥子體質好、很快能復原,但也至少要靜養一個禮拜。威拉德立刻表示自己會盯著孩子,末了還瞄少年一眼。

 

尤里就是悄悄的吐舌,代表自己知道了。

 

道了謝,送友人搭車回去,威拉德走回房間,看尤里坐在床上,靠在窗台邊安靜的發呆。看他纏滿繃帶的肩膀和略顯蒼白的臉色,擔心人著涼,威拉德拿了條羊毛毯給他披上,也坐在床沿靜靜地陪著他。

 

從二樓望去,正午的街道人潮熙攘,他看見低頭趕路的工人,屋簷下乞討的乞丐,幾個嬉鬧著孩子跑過石磚路面,最小的那個跌倒了,似乎跌傷了膝蓋,摸著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,路過的行人見到也沒人停下來搭理。過了一下,有個年長點的孩子跑回來,抱住哭泣的孩子安撫幾聲,見他不哭了,蹲下把他背起來,兩個孩子又開心的走掉了。

或許他們是兄弟。

 

嘴邊哼笑出聲,一抹溫柔的笑也浮現在臉上。

 

“ 你看見什麼了,尤里?”

 

“ 我看見一對兄弟,他們互相扶持著…。”

尤里乾澀的喉嚨戴上哽咽。

 

“我…,有點想念哥哥。”

 

少年微笑的轉過身,眼睛裡卻是斗大的淚珠打轉。

威拉德伸手抹去,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小聲啜泣,聽他說工廠裡發生的事,他說想復仇、殺掉克什納,想念死去的哥哥,還有他和米沙的事,…除了發生關係的那段。靜靜的聽少年毫無順序、胡亂的說著,哭的累了、睡著了。

把人輕輕放下,給他蓋好被子後走出房間。

威拉德能聽懂,知道尤里想表達的意思。

 

他嘆口氣,早知道這孩子總有一天會走,離開他去危險的境地,即便前方等待的是死亡,少年也不會畏懼。自己所能做的,就是替他開路、盡量找出稍微安全的方法前進,還有準備好一個家,等他回來。

 

療傷的這幾天,就是他和少年道別的時候。

當然,也是為孩子準備後路的機會。

 

 

肩膀的傷讓他發起低燒,但倒也沒什麼大礙,反而讓他難得沉沉睡去,幾天下來,在半夢半醒間他聽見教授忙碌的腳步,心裡了然這是在為即將離開的自己做準備。有時想著教授這十年來給他的愛,鼻頭會捨不得的發痠,卻在猶豫自己是否該留下來時、腦海又迸出熟悉的那抹笑,滿臉是血的少年看著自己落入河中的痛苦神情,那段永遠無法忘懷的記憶便會如荊棘纏繞心臟,用銳利的刺扎進血肉,用冰冷的低語對他說,尤里,別忘記你的仇恨。

 

是的,他是忘不了的。

 

聽見克什納這個名字,將之烙印在腦海的當下,他的復仇已然注定,他可不打算輕易放過那個惡魔。自己必須化成狡猾的頭狼誘捕他,撕碎他,讓他倒臥在身下骯髒的血泊中,滿身鮮紅的死去,就如同十年前、家人所承受的。

 

思考逐漸沉澱,他開始想法子去接近克什納,一個龐大商會的社長,沒有商人身份的自己該如何接近他?強行突入顯然是不可靠的,連人都還沒見到就會被警衛射殺,而潛入裏頭暗殺也不是他擅長的,連米沙也難以對付的老狐狸肯定會識破他。得把人引到自己的主場...,一個大老闆和自己都能出現又不突兀的......。

 

身子猛然一震,少年從床上翻起,絲毫不見原先的病容。

 

呵…,那地方,自己不是能去嗎,只是一直以來不喜歡而已。

為了躲避警察的搜索,克什納必須拉攏其他商會作為後盾、一起對英國警方施壓,或是為了替自己準備退路,得找到願意搭夥阿爾瑪英國分會的小型企業主,那些商人聽見能瓜分這塊大餅肯定一窩蜂的入股,那克什納就能遠走高飛,等幾年後風頭過去,憑藉阿爾瑪在世界各地的影響力,收回遺留各商會的股份,又能在英國這塊土地重新扎根。

 

所以克什納在幾天內必定有所行動,而對於商人來說最適合的場所無非是晚宴,一口氣集結有興趣的傢伙試探,快速篩選出合作對象。

他可不能讓這事發生。

 

上流社會的晚宴,那些腦子想著前,外表卻裝出附庸風雅的商人們,不會讓如此重要的場合缺少樂手,尤里必須讓自己潛入裏頭,就算當下無法動手,也能藉此預測克什納之後的動向。他想自己需要教授的幫忙。

 

 

這幾天的餐點可說是豐盛過頭,教授除了替自己繼續打探阿爾瑪的動向,還照三餐給自己準備新鮮的食物,早上的碎肉粥、中午的烤牛肉佐什錦燉菜,晚餐是馬鈴薯燉羊肉,搭配飯後的水果蛋糕,尤里照鏡子摸摸臉,簡直都要懷疑自己被養胖了圈,不過因此傷口真的回復很快,三天後威拉德也准許他下床了。

 

教授出門的時間,他便披著羊毛毯,下樓坐在客廳裡練琴,彈累了就拿出機關三節棍,慢慢地拆開上油保養。晚點威拉德回來,他便吃著熱騰騰的菜色,聽今天收集到的情報討論,果真有傳出阿爾瑪要舉辦宴會的消息,只不過是白天,看來那老狐狸小心的很,挑了人不好下手的時段。出乎尤里意外的是,威拉德居然贊同他潛入宴會的計畫,還說會安排他做為樂團二號鋼琴手,既能演飾身份也能抽空觀察克什納的行動。

 

“ 你應該明白,宴會時得沉住氣。”

 

“ 是的,教授。”

 

“ 當你抓住獵物的弱點,才是你獵殺的機會,”

 

“ 嗯…,我不會辜負教授的幫助。”

 

“ 尤里……。”

威拉德吸口氣,看著杯裡威士忌的冰塊融化,好一陣子才開口。

 

“ 你會是個優秀的獵人。”

 

“ 嗯……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約莫一週過去,阿爾瑪商會將在明日中午時間舉行宴會,消息一出便吸引眾多投資者聚集而來,宴會廳附近的旅店都塞滿了蓄勢待發的商人。這幾天米哈伊爾自然是關注的,作為已與克什納簽約的投資者,他從內部蒐集了參與商會名單,想猜測老狐狸的動向以便下手,無奈消息管控嚴格,連那個小書記、茱蒂小姐,都不曉得老闆身在何處,看來只能等宴會當天伺機而動了。

 

不過這些不影響他的好心情,米哈伊爾看著工廠燒毀隔天,英國警察廳便對阿爾瑪發出搜索令的報導,還有股價逐漸不平穩的態勢,哼,這下可有趣了,大批記者塞在門口,有些被喝退、有些則是衝進去再給警衛扔出來,熱鬧的令人發笑,既然有一群觀眾正整天替自己盯哨,他也不必太過操心,而且據伊庭的消息,搜索當天警察便扣下大批資料,現在正逐筆調查,而他可靠的軍人朋友在當天有跟去,他不認為自己欣賞的傢伙會出遺漏,或許再過一兩週便能抓住把柄,至少能給克什納冠上無法全身而退的罪名。

 

不過,無論是自己或是少年,若想親手解決對方,也只剩這一兩週的時間了。

 

他確定依克什納高傲的態度,絕不會就這樣給嚇跑逃出倫敦,那人一定會想法子揪出少年和自己的身份,解決後患再優雅的離開英國。

 

所以這場宴會不只是獵殺這狐狸的機會,也是他設下的圈套,到時誰是獵人誰是獵物,那可就不知道了,他希望少年能察覺這點、謹慎行事,眼下即使是米哈伊爾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能自保,還能分出餘力幫助少年。

 

 

一覺醒來,米哈伊爾換上黑色燕尾服,梳上整齊的油頭,他看著鏡中自己的面容,那股濃厚的商人氣息,如果少年見到自己肯定認不出吧。闔上衣櫃前,他看見底層的紅襯衫被勾了神,自然而然的抬手,脫下最符合合夥人形象的白襯衫,換上整齊,但透漏些微突兀的紅色,在後腰藏了兩把短刀,胸前的暗袋塞進手槍,還有少年留下的字條,便出門搭車往宴會廳去了。

 

 

 

尤里在宴會開始前已經和樂團匯合,靦腆的少年有些生疏的介紹自己,如此青澀的模樣很快讓團裡的前輩招呼去,安慰他第一次上台別緊張、照平常表現就好,有些人還拍拍他的後背示意他放鬆,很快地融入他們打成一片。

 

他今天穿著菲利浦給他挑的藏青色西裝,只不過託人改成了燕尾外衣。外套底下綁了個暗袋,尤里將機關三節棍固定在後腰處,口袋放著威拉德給自己的兩張船票、幾張大鈔,和新造的證件。今天過後,無論死活他都無法再當尤里,尤里.基洛夫將不存在於世,雖然威拉德期望的是他能和新認識、和他有共同經歷的[米沙],一起度過大洋,到遙遠的國度療癒心傷、扶持著活下去。

 

這只有同為受害者的那人才能做到。

就算在身份不詳的狀況下會是危險的賭局。

 

但這也應該交由少年決定。

 

少年離開家門前,對著照顧他十年的父親鞠躬,他心中的感謝無法用言語傳遞,但眼前這個看似一板一眼的軍人肯定知道。

 

威拉德把他抱在懷中,看著已經獨立的少年,忍不住又摸摸他的頭,尤里就是瞇著眼,淡淡的笑著,享受溫暖的掌心撫過自己。他聽見教授說,如果真的、不幸受了傷,紐約有一位華田博士,他在曼哈頓的醫院執業,很久以前當過軍醫一陣子,和自己交情不錯,報上他的名字說不定能幫上忙。

 

“ 教授…,威拉德教授…。”

尤里吸口氣,強壓下眼眶的熱流說。

 

“ 我不是去送死的,…雖然好一陣子沒辦法見面,但是我會回來的。”

 

“ 尤里…。”

 

“ 所以,也請您照顧好自己,父親。”

 

鬆開圈住少年的雙臂,威拉德送他搭上車,直到對方消失在街角才捨得進屋。

他敲敲有些痠麻的小腿,難得的閉上眼禱告。

最後能為少年做的,只剩下祈禱了。

 

 

 

尤里…,活下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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